第三节 辛亥革命的失败

【学习指南】

1.教材依据:

《中国近现代史纲要》（2018版）教材第三章第三节

2.主要内容：

（1）封建军阀专制统治的形成

（2）旧民主主义革命的失败

【教学目标】

1.基础知识

了解辛亥革命爆发的历史背景和资产阶级革命派的主要活动，以及辛亥革命的过程和历史意义。

2.情感目标

  通过对资产阶级革命派的活动和辛亥革命的过程的学习，了解资产阶级革命派中的仁人志士为了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实现民族独立和国家富强的不屈不挠的英勇献身精神。

  毛泽东曾经指出，辛亥革命既是胜利了，又是失败了。说它胜利了，是说它赶跑了封建皇帝，说它失败了，是说它只赶跑了封建皇帝，中国仍然是一个半封建半殖民的国家。辛亥革命是怎样失败的？辛亥革命失败后建立的北洋军阀政府的性质是什么？辛亥革命失败的原因和教训是什么？这是我们这一节课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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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和制蜕变为封建军阀专制

1、袁世凯窃国，辛亥革命流产

  

                  袁世凯

辛亥革命虽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南京临时政府只存在了三个月便夭折了。北洋军阀首领袁世凯在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势力以及附从革命的旧官僚、立宪派的共同支持下，窃夺了辛亥革命的果实。

武昌起义爆发后，英、美、德、日、俄、法等帝国主义国家驻远东的舰队，相继开赴长江中游，结集于武汉江面，对革命派施以军事压力。与此同时，帝国主义在“中立”的幌子下干涉和破坏中国革命，其手段是从中国的内部寻找新的代理人，窃夺革命果实。而拥有军事实力的袁世凯，就成为他们合适的人选。

袁世凯之所以被帝国主义看中，不是偶然的。他是中国大地主大买办阶级的政治代表，在辛亥革命前的十几年中，因为他在镇压人民革命和出卖国家主权方面表现突出，早已受到帝国主义的赏识，成为他们的走狗。1895年，袁世凯在天津附近的小站练兵，培植了北洋军阀的班底。辛亥革命爆发前，他统率北洋新军6镇，由于兵权太大，引起清朝皇族的嫉忌，1909年1月被革职回老家河南漳德“养疴”。 袁世凯虽然闲居在野，但却始终操纵着实力强大的北洋军。因此，武昌起义的第四天，四国银行团美方代表司戴德就扬言：“如果清朝获得象袁世凯那样强有力的人襄助，叛乱自得平息。”美国公使嘉乐恒更是第一个在北京外交使团会议上提出起用袁世凯的主张。随后，英国公使朱尔典不断敦促清政府满足袁世凯的权力要求。

武昌起义后，清政府急忙派陆军大臣荫昌率领北洋军赶赴武昌镇压革命。由于北洋军队是袁世凯一手扶植起来的，大部分将领都是袁世凯的心腹爪牙，荫昌指挥不灵，清政府束手无策。10月4日，清政府不得不任命袁世凯为湖广总督，以镇压武昌起义。但野心勃勃的袁世凯，为攫取更大的权力，以“足疾未痊”为辞，拒绝应命。10月30日，清廷任命他为钦差大臣，给他统帅水陆各军大权，他才南下督办“剿抚”事宜，全力进攻武汉，于11月初先后攻下汉口、汉阳，并不断炮击武昌，向革命一方势加压力。11月1日，清廷任命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对此，帝国主义各国公使极表欢迎，并致电袁世凯，“敦请来京任事，以期改良政治”。13日，袁世凯到京走马上任，从清政府手中接过权力。

袁世凯当上内阁总理大臣后，利用握有清政府军政全权的地位和实力，对革命派实行打、拉两手政策。他一面加紧以武力压迫革命派，命其党羽联名通电，宣称“若以少数意见采用共和政体，必誓死抵抗”；一面提出停战、清帝退位、举袁世凯为大总统三项议和条件，派代表与南方各省代表进行谈判。幼稚软弱的资产阶级革命派，为了早日结束清王朝的统治，同意与袁世凯的代表进行南北两方会谈。12月17日，袁世凯的全权代表唐绍仪到达上海。次日，便与南方各省全权代表伍廷芳举行正式谈判。南北双方和谈的初步结果是：只要袁世凯赞成共和，就通过召开“国民会议”，使袁世凯取得大总统的地位。这时，在革命高潮中附从革命的立宪派、旧官僚等则从内部施加压力，大造大总统职位“非袁莫属”的舆论，力主袁世凯上台，以便早日结束革命。甚至一些革命党人也赞成只要袁世凯能逼清帝退位，就让他当大总统。在这种情况下，孙中山不得不表示只要清帝退位、袁世凯宣布拥护共和，就可以把临时大总统的职位让给他。

袁世凯一得到孙中山让出临时大总统的许诺后，便立即加紧了“逼宫”的步伐。他暗中指使段祺瑞联络北洋军将领电奏清廷，要求“立定共和政体”，否则带兵入京。这时，清政府只剩下几省地盘，军政大权早已落入袁世凯手中，已是处于“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境地。1912年2月12日，清帝在不废帝号、暂居宫禁、年领400万元经费、其私人财产受特别保护等八项优厚条件下，宣布退位。第二天，袁世凯致电南京临时政府，宣布“共和为最良国体”。同日，孙中山向参议院提出辞职咨文，并附三个条件：奠都南京，总统在南京就职，遵守约法，力图以此制约袁世凯。袁世凯不肯离开北京老巢，指使部下发动“兵变”，西方列强也调兵进京配合，以迫使革命派让步。革命派再次妥协。3月6日，南京临时政府参议院作出决议，允许袁世凯在北京宣誓就职。3月10日，袁世凯在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声称发扬共和之精神，涤荡专制之瑕秽，谨守宪法，并任命唐绍仪为总理，负责组织第一届责任内阁。3月11日，孙中山正式公布参议院通过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4月1日，孙中山正式解除临时大总统职务。第二天，临时参议院决议将临时政府迁往北京。南京临时政府宣告结束。这样，袁世凯窃取了胜利果实，辛亥革命失败了。

     2、封建军阀的专制统治

    袁世凯窃夺辛亥革命的果实之后，建立了代表大地主、大买办阶级利益的北洋军阀反动政权，一步一步地实行其专制独裁统治。

    在政治上，北洋政府实行军阀官僚的专制统治。他们大力扩充军队，建立特务警察系统，并以“维护共和”的名义，制定《暂时新刑律》、《戒严法》等一系列反动法令，对被指责为“扰乱治安”、“动摇国体者”严加镇压，剥夺《临时约法》规定给予人民的言论、出版、集会、结社等各种政治权利，禁止罢工和一切革命活动。北洋军阀势力所到之处，随意罗织罪名，大肆捕杀革命当人。这使革命党人的力量大大削弱。但是，辛亥革命建立的共和制度下所留下的责任内阁、国会和《临时约法》三大成果，约束着袁世凯实行专制独裁的手脚，于是他在帝国主义的支持下，决心采取一系列步骤，扫除这些“障碍”。

首先，破坏责任内阁制。根据《临时约法》规定，中华民国实行责任内阁制。袁世凯最初任命他的部属唐绍仪为内阁总理，企图以此控制内阁。但受过多年西方教育的唐绍仪不愿一味地仰承袁世凯鼻息，故袁世凯在1912年6月逼唐去职。从此，责任内阁名存实亡，一切政务军秉承袁的意志行事，内阁变成了袁世凯的“御用内阁”。1912年8月，以同盟会为基础组成国民党，并在随后的第一届国会选举中获得了多数席位。国民党领袖宋教仁希望由此组织以他为首的责任内阁，在中国推行资产阶级议会民主制度。1913年3月，袁世凯指使心腹收买打手暗杀了宋教仁。7月，又以武力镇压了南方七省国民党人的“二次革命”，使国民党人企图组织责任内阁的计划流产。1914年2月，袁世凯抛弃了作为装饰品的熊希龄内阁，责任内阁从次不复存在。

其次，解散国会。《临时约法》规定，国会拥有广泛的权力，它是袁世凯攫取权力的重要障碍。袁世凯在镇压“二次革命”后，决心利用国会进行总统选举，使自己名正言顺地成为独裁者。1913年10月，在总统选举中，袁世凯以收买议员和雇佣兵痞、军警流氓包围国会，强迫议员投票等卑鄙手段，使自己当上了正式大总统。但选举结束后，他便撕下“拥护共和”的假面目，攻击国会是“暴民专制”，妨碍国家统一，以国民党议员“干犯行政”、“参与叛乱”等罪名，于11月下令解散国民党，收缴国民党议员的国会证书、徽章，使国会不足法定人数，无法开会。1914年1月，袁世凯干脆下令解散国会，随后又停止参议院、众议院两院议员的职务，遣散议员。

其三，撕毁《临时约法》。5月，袁世凯公然撕毁《临时约法》，炮制了一个《中华民国约法》，用总统制取代内阁制。不久又通过修改《总统选举法》，使大总统不仅可以无限期连任，而且可以推荐继承人。这样，袁世凯不仅可以终身独揽政权，而且还可以传子传孙。至此，中华民国只剩一块空招牌了。

    军阀们为了实现集权专制，还不惜投靠帝国主义。袁世凯统治时期，出卖路权、矿权，大肆借款，并签订众多的不平等条约。他未经国会同意，与列强签订“善后大借款”合同，用盐税作抵，使列强实现了控制和监督中国财政的愿望。1915年5月，为了让日本支持复辟帝制，他竟然基本接受日本提出的严重损害中国权益的“二十一条”。皖系军阀段祺瑞控制北京政府时，也投靠日本，向日本借款扩充自己的势力，准备武力统一，其中“西原借款”前后共八项，总数达1.45亿日元。这些借款以东北金矿、森林，东北、山东铁路，国家烟酒专卖利润等为担保，便利了日本进一步掠夺中国的矿产资源和其他原料。

    为了达到专制独裁的目的，军阀们公然进行帝制复辟活动。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凯发表接受帝位申令。第二天在中南海的居仁堂接受百官朝贺。31日，下令以1916年为“中华帝国洪宪元年”，并在元旦举行登极大典，正式当上了皇帝。

    其次，在经济上，北洋政府竭力维护帝国主义、封建地主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的利益。军阀、官僚本身就是大地主，他们还以各种手段兼并土地。袁世凯在河南彰德等县占有的土地就有4万多亩，奉系军阀张作霖在东北占地150万亩。许多自耕农和半自耕农陷入破产和丧失土地的境地，变成佃农和雇农。北洋政府还通过“清丈地亩”、征收各种苛捐杂税等手段，对农民进行敲骨吸髓的压榨。军阀与官僚还借助于政治势力，组成官僚买办资本集团，操纵、垄断财政金融和工业、运输业。如以梁士诒为首的交通系集团，控制了铁路和交通银行。交通银行具有代理国库、发行纸币的特权，为北洋政府经理外债、内债和税收，还直接控制了一些工矿企业。

    其三，在文化思想方面，北洋政府大搞尊孔复古活动。1913年6月，袁世凯向全国发布《通令尊崇孔圣文》。不久，又命令全国恢复祀孔、祭孔典礼，并规复文庙，恢复跪拜礼节，中小学恢复尊孔读经。一些清朝遗老遗少、保守分子纷纷组织孔教会、孔道会、尊孔会等尊孔复古团体，发行《不忍》杂志、《孔教会杂志》等尊孔刊物。他们攻击民主共和，宣传封建伦常，甚至要求将孔教定为“国教”。一些帝国主义分子也鼓吹孔教是“中国独一无二之根本”，只有尊孔才能避免“人人之心皆为革命所颠倒”。

    总之，北洋军阀政府从政治上、经济上和文化思想上对辛亥革命进行了全面的反攻倒算。中国落入了黑暗的深渊。孙中山本人沉痛地说过，当时中国“政治上社会上种种黑暗腐败比前清尤盛，人民困苦，日甚一日”。资产阶级革命派在中国建立一个独立、民主的资产阶级共和国的梦想破灭了。

二、旧民主主义革命的终结

1、挽救共和的努力及其受挫

    辛亥革命失败后，中国资产阶级革命派内部也发生了分化。许多革命党人以为，推翻封建帝制、建成共和政体，革命大功告成，从而丧失了革命意志。他们中有的人热衷于追逐个人的官职和利禄，甚至投靠军阀，迅速蜕化为新的官僚、政客。有的人埋头经营实业，为自身牟取经济利益。有的人热心于搞议会政治和政党内阁，甚至主张劝说袁世凯加入国民党。还有的人在革命受到挫折时，意志消沉，隐遁山林，或者出洋留学游历，以逃避国内的政治斗争。

    孙中山起初也一度受到袁世凯的欺骗，表示“十年不预政治”，以修铁路、发展实业为己任。1913年宋教仁被刺后，他开始看清了袁世凯的真面目，毅然发动武装反袁的“二次革命”。由于北洋军阀在军事上占绝对优势，而国民党方面缺乏兵力和财力，内部意见又不一致，结果只坚持了两个月就失败了。

    1914年，孙中山在日本组织中华革命党，坚持反袁武装斗争。由于中华革命党提不出能够动员群众的革命纲领，入党者又必须宣誓绝对服从孙中山个人，带有强烈的宗派性，严重脱离群众，影响不大。

    1915年12月25日，即袁世凯准备“登极”前一周，蔡锷等在云南组织“护国军”，宣布独立。很快形成席卷半个中国的护国运动。1916年3月，袁世凯在全国人民的反对中被迫取消帝制，不久忧惧而死。皖系军阀头子段祺瑞掌握北洋政府后，变本加厉地推行独裁卖国的反动统治，拒绝恢复《临时约法》和国会。在这种局面下，孙中山举起了“护法”的旗帜。但由于孙中山既无组织又无军队，不得不依靠与皖系军阀有矛盾的西南军阀。而西南军阀则企图利用孙中山的声望对抗北洋军阀，扩大自己的实力。1917年9月，在广州成立以孙中山为大元帅的护法军政府，并出师北伐。不久，西南军阀与直系军阀勾结，擅自实行停战，并且排挤孙中山，改组军政府。1918年5月21日，孙中山愤然离开广州去上海。护法运动的失败，使他认识到“南与北如一丘之貉”，想依靠南方军阀来反对北洋军阀，是行不通的。

     孙中山具有顽强的革命精神，他不断地摸索救国救民的道路，并始终坚持奋斗，不愧是中国民主革命的伟大的先行者。但是，他并没有找到中国的真正出路。应当说，护法运动不仅是孙中山个人的失败，也标志着整个中国民族资产阶级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的终结。它表明，中国的旧民主主义革命已经陷入绝境，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再也不能领导中国革命前进了。

2、辛亥革命失败的原因和教训

  辛亥革命失败的原因，从客观上说，辛亥革命发生于帝国主义时代，而帝国主义是决不容许中国建立一个独立、富强的资产阶级共和国，从而使自己失去中国这个占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剥削奴役对象和市场的。因此他们用政治、外交、军事、经济、财政等各种手段来破坏、干涉中国革命，扶植并支持他们的代理人袁世凯夺取政权。帝国主义与以袁世凯为代表的大地主大买办势力以及旧官僚、立宪派一齐勾结起来，从外部和内部绞杀了这次革命。

从主观方面来说，这场革命失败的根本原因，在于它的领导者资产阶级革命派本身存在着许多弱点和错误。主要是：

     第一，没有提出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纲领。他们没有明确提出反帝的口号，甚至幻想以妥协退让来换取帝国主义对中国革命的承认和支持。他们只强调反满和建立共和政体，并没有认识到必须反对整个封建统治阶级，以至使一些汉族旧官僚、旧军官也混入革命的营垒。受当时政治局势的左右和妥协退让思想的支配，革命党人最后甚至还把政权拱手让给了袁世凯。后来，孙中山在回顾辛亥革命的历程并总结有关教训时说过：“曾几何时，已为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与反革命的专制阶级谋妥协。此种妥协，实间接与帝国主义相调和。遂为革命第一次失败之根源。”“夫袁世凯者，北洋军阀之首领，时与列强相勾结，一切反革命的专制阶级如武人官僚辈，皆依附之以求生存；而革命党人乃以政权让渡于彼，其致失败，又何待言！”

  第二，不能充分发动和依靠人民群众。由于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同封建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而不敢依靠反封建的主力军农民群众。在革命的过程中，资产阶级革命派虽然也曾经联合新军（多数是穿起军装的农民和学生）和会党（以游民和破产农民为主体的秘密结社），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动员了群众的力量；但在清政府被推翻之后，他们便把群众抛弃了。他们不但不能领导农民进行反封建的斗争，反而指责农民“行为越轨”，并派兵加以镇压。正因为中国民主革命的主力军农民没有被动员起来，这个革命的根基就显得相当单薄。毛泽东说：“国民革命需要一个大的农村变动。辛亥革命没有这个变动，所以失败了。”

 第三，不能建立坚强的革命政党，作为团结一切革命力量的强有力的核心。同盟会内部的组织比较松懈，派系纷杂，缺乏一个统一和稳定的领导核心。甚至有人主张“革命军起，革命党消”。有的还另建党派，自立山头。孙中山指出：辛亥革命之所以失败，“非袁氏兵力之强，乃同党人心之涣散”。

 资产阶级革命派的这些弱点、错误，根源于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和妥协性。正因为如此，辛亥革命仅仅赶跑了一个皇帝，却没能改变封建主义和军阀官僚政治的统治基础，无法完成反帝反封建的基本任务。辛亥革命的失败表明，资产阶级共和国的方案没有能够救中国，先进的中国人需要进行新的探索，为中国谋求新的出路。

 尽管辛亥革命最终失败了，但是，以孙中山为代表的中国民主革命的先驱者的业绩和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永远是中国近代革命史上光辉的一页。经过辛亥革命，民主共和的思想从此流传广远，人们对革命的继续追求也绵延不绝。许多参加过辛亥革命的人，后来陆续参加中国共产党或成为共产党的忠诚朋友，这不是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