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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詹姆士在1884年发表的文章中提出,情绪体验主要是身体变化造成的。丹麦心理学家卡尔·兰格(Carl Lange)几乎在同时发表了相似的理论,因此这被称为“詹姆士-兰格理论”。这一理论主张:“当身体产生(生理)变化时,我们感受到这些变化,这就是情绪。”他们强调情绪的产生是植物神经系统活动的产物。后人称他们的理论为情绪的外周理论。
有些人认为情绪激发起行动,我们哭泣是因为难过,逃跑是因为害怕。詹姆士-兰格理论则给出相反的解读:刺激引发自主神经系统的活动,产生生理状态上的改变,生理上的反应导致了情绪。一些实验支持了这一理论,例如人为操纵受试者的表情,受试者可以感受到相应的情绪。这些实验也被应用在治疗中,例如大笑疗法、舞蹈疗法。
詹姆斯根据情绪发生时引起的植物性神经系统的活动,和由此产生的一系列机体变化提出,情绪就是对身体变化的知觉。他指出,“情绪,只是一种身体状态的感觉;它的原因纯粹是身体的。”又说:“人们的常识认为,先产生某种情绪,之后才有机体的变化和行为的产生,但我的主张是先有机体的生理变化,而后才有情绪。”当一个情绪刺激物作用于我们的感官时,立刻会引起身体的某种变化,激起神经冲动,传至中枢神经系统而产生情绪。在詹姆斯看来,悲伤乃由哭泣而起,愤怒乃由打斗而致,恐惧乃由战栗而来,高兴乃由发笑而生。
兰格认为,情绪是内脏活动的结果。他特别强调情绪与血管变化的关系:“情感,假如没有身体的属性,就不存在了。”“血管运动的混乱、血管宽度的改变以及各个器官中血液量的变化,乃是激丨情的真正的最初原因。”兰格以饮酒和药物为例来说明情绪变化的原因。酒和某些药物都是引起情绪变化的因素,它们之所以能够引起情绪变化,是因为饮酒、用药都能引起血管的活动,而血管的活动是受植物性神经系统控制的。植物性神经系统支配作用加强,血管扩张,结果就产生了愉快的情绪;植物性神经系统活动减弱,血管收缩或器官痉挛,结果就产生了恐怖。因此,情绪决定于血管受神经支配的状态、血管容积的改变以及对它的意识。
坎农对詹姆斯-兰格理论提出了三点疑问:第一,机体上的生理变化,在各种情绪状态下并无多大的差异,因此根据生理变化很难分辨各种不同的情绪。第二,机体的生理变化受植物性神经系统的支配,这种变化缓慢,不足以说明情绪瞬息变化的事实。第三,机体的某些生理变化可由药物引起,但药物(如肾上腺素)只能使生理状态激活,而不能产生情绪。坎农认为情绪的中心不在外周神经系统,而在中枢神经系统的丘脑。
由外界刺激引起感觉器官的神经冲动,通过内导神经,传至丘脑;再由丘脑同时向上向下发出神经冲动,向上传至大脑,产生情绪的主观体验,向下传至交感神经,引起机体的生理变化,如血压升高、心跳加快、瞳孔放大、内分泌增多和肌肉紧张等。使个体生理上进入应激准备状态。例如,某人遇到一只老虎,由视觉感官引起的冲动,经内导神经传至丘脑处,在此更换神经元后,同时发出两种冲动:一是经过体干神经系统和植物神经系统到达骨骼肌和内脏,引起生理应激准备状态。二是传至大脑,使某人意识到老虎的出现。这时某人的大脑中可能有两种意识活动:其一,认为老虎是驯养动物,并不可怕。因此,大脑即将神经冲动传至丘脑,并转而控制植物性神经系统的活动,使应激生理状态受到压抑,恢复平衡;其二,认为老虎是可怕的,会伤害到人,大脑对丘脑抑制解除,使植物性神经系统活跃起来,加强身体的应激生理反应,并采取行动尽快逃避,于是产生了恐惧,随着逃跑时生理变化的加剧,恐惧情绪体验也加强了。因此,情绪体验和生理变化是同时发生的,它们都受丘脑的控制。
坎农的情绪学说得到巴德(Bard,1934,1950)的支持和发展,故后人称坎农的情绪学说为坎巴情绪学说。
美国心理学家阿诺德(M. R. Arnold)在20世纪50年代提出了情绪的评定-兴奋学说。这种理论认为,刺激丨情景并不直接决定情绪的性质,从刺激出现到情绪的产生,要经过对刺激的估量和评价,情绪产生的基本过程是刺激丨情景——评估——情绪。同一刺激丨情景,由于对它的评估不同,就会产生不同的情绪反应。评估的结果可能认为对个体“有利”、“有害”或“无关”。如果是“有利”,就会引起肯定的情绪体验,并企图接近刺激物;如果是“有害”,就会引起否定的情绪体验,并企图躲避刺激物;如果是“无关”,人们就予以忽视。
阿诺德认为,情绪的产生是大脑皮层和皮下组织协同活动的结果,大脑皮层的兴奋是情绪行为的最重要的条件。她提出情绪产生的理论模式是:作为引起情绪的外界刺激作用于感受器,产生神经冲动,通过内导神经上送至丘脑,在更换神经元后,再送到大脑皮层,在大脑皮层上刺激丨情景得到评估,形成一种特殊的态度(如恐惧及逃避、愤怒及攻击等)。这种态度通过外导神经将皮层的冲动传至丘脑的交感神经,将兴奋发送到血管和内脏,所产生的变化使其获得感觉。这种从外周来的反馈信息,在大脑皮层中被估价,使纯粹的认识经验转化为被感受到的情绪。这就是“评定-兴奋学说”。
20世纪60年代初,美国心理学家沙赫特(S.Schachter)和辛格(J.Singer)提出,对于特定的情绪来说,有三个因素是必不可少的。第一,个体必须体验到高度的生理唤醒,如心率加快、手出汗、胃收缩、呼吸急促等;第二,个体必须对生理状态的变化进行认知性的唤醒;第三,相应的环境因素。
为了检验情绪的三因素理论,他们进行了实验研究。把自愿当被试的若干大学生分为三组,给他们注射同一种药物,并告诉被试注射的是一种维生素,目的是研究这种维生素对视觉的可能发生的作用。但实际上注射的是肾上腺素,一种对情绪具有广泛影响的激素。因此三组被试都处于一种典型的生理激活状态。然后,主试向三组被试说明注射后可能产生的反应,并做了不同的解释:告诉第一组被试,注射后将会出现心悸、手颤抖、脸发烧等现象(这是注射肾上腺素的反应);告诉第二组被试,注射后身上会发抖、手脚有些发麻,没有别的反应;对第三组被试不做任何说明。
接着把注射药物以后的三组被试各分一半,让其分别进入预先设计好的两种实验环境里休息:一种令人发笑的愉快环境(让人做滑稽表演),另一种是令人发怒的情境(强迫被试回答琐碎问题,并强词横加指责)。根据主试的观察和被试的自我报告结果,第二组和第三组被试,在愉快的环境中显示愉快情绪,在愤怒情境中显示出愤怒情绪;而第一组被试则没有愉快或愤怒的表现和体验。
如果情绪体验是由内部刺激引起的生理激活状态决定的,那么三组被试注射的都是肾上腺素,引起的生理状态应该相同,情绪表现和体验也应该相同;如果情绪是由环境因素决定的,那么不论哪组被试,进入愉快环境中就应该表现出愉快情绪,进入愤怒环境中就应该表现出愤怒情绪。实验证明,人对生理反应的认知和了解决定了最后的情绪体验。这个结论并不否定生理变化和环境因素对情绪产生的作用。事实上,情绪状态是由认知过程(期望)、生理状态和环境因素在大脑皮层中整合的结果。环境中的刺激因素,通过感受器向大脑皮层输入外界信息;生理因素通过内部器官、骨骼肌的活动,向大脑输入生理状态变化的信息;认知过程是对过去经验的回忆和对当前情境的评估。来自这三个方面的信息经过大脑皮层的整合作用,才产生了某种情绪体验。
将上述理论转化为一个工作系统,称为情绪唤醒模型。这个工作系统包括三个亚系统:一是对来自环境的输入信息的知觉分析;二是在长期生活经验中建立起来的对外部影响的内部模式,包括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期望;三是现实情景的知觉分析与基于过去经验的认知加工间的比较系统,称为认知比较器,它带有庞大的生化系统和神经系统的激活机构,并与效应器官联系。
这个情绪唤醒模型的核心部分是认知,通过认知比较器把当前的现实刺激与储存在记忆中的过去经验进行比较,当知觉分析与认知加工间出现不匹配时,认知比较器产生信息,动员一系列的生化和神经机制,释放化学物质,改变脑的神经激活状态,使身体适应当前情境的要求,这时情绪就被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