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能力的结构

能力是一个复杂的概念，具有复杂的结构。自20世纪初，国内外心理学家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对人的能力提出假设，形成了不同的理论；传统的能力理论往往以能力测验为工具，同时激发了心理学家对能力尤其是智力测验的研究。下面介绍几种主要理论和智力测验的发展。

一、能力的理论

（一）能力的二因素论

英国心理学家斯皮尔曼（C.Spearman，1863-1945）在20世纪初，最早采用因素分析的方法，从测验结果中分析出不同的能力因素，以此来建构能力的结构。他发现，几乎所有心理能力测验之间都存在正相关，由此提出，在各种心理任务上的普遍相关是由一个非常一般性的心理能力因素或称G因素所决定，这是所有心理操作的基础；G因素代表人的基本心理潜能，是决定一个人能力高低的主要因素。另一个是特殊因素或特殊能力，简称S因素，它是人们完成某些特定的任务和活动所必须的。许多一般因素与特殊因素结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人们的能力。人完成任何一种任务时，都有G因素和S因素参加。一个人在各种测验结果上所表现出来的正相关，是由于它们含有共同的G因素；而它们之间又不完全相同，则是由于每个测验包含着不同的S因素。也就是说，活动中包含G因素越多，各种任务成绩的正相关就越高；相反，包含S因素越多，成绩的正相关就越低。斯皮尔曼认为，G因素就是智力，它不能直接由任何一个单一的测验题目度量，但可以由许多不同测验题目的平均成绩进行近似的估计。

斯皮尔曼的理论简单明确，不仅为智力测验技术提供了理论依据，也对我们理解能力的结构有重要的启发。当然斯皮尔曼过于强调一般因素与特殊因素的区别，把它们绝对对立起来，而没有看到它们之间的联系和关系，甚至在一定条件下是可以转化的，也是有局限的。

继斯皮尔曼之后，许多研究者在智力测验中应用因素分析法，得出了不同的结果。比如美国心理学家瑟斯顿（Louis L. Thurstone，1887-1955）提出群因素论，认为能力由7种彼此独立的因素构成，包括词语理解能力、词语运用能力、计算能力、空间知觉能力、记忆能努力、知觉速度和推理能力等；桑代克提出多因素论。

（二）智力的三维结构论

美国心理学家吉尔福特认为，智力活动可以区分出三个维度，即内容、运作和结果，这三个维度的各个成分可以组成为一个三维结构模型。

智力活动的内容包括五种类型的材料或对象，智力运作指由上述对象或材料引起的，在智力活动过程中采用的五种不同方式，智力活动的产物是指运用上述智力操作所得到的六种结果。由此，人的智力可以在理论上区分为5×5×6=150种。吉尔福特认为通过智力测验可以检验这些智力的存在， 例如呈现一系列四字母组成的字符串PANL、CEIV、EMOC，要求被试将它们重新组合为熟悉的单词，如PLAN、VICE、COME等，这这项测试中，智力活动的内容是符号，运作是认知，结果是单位，即按照重组的字词数来计算成绩，根据结果的数量就可以测量一个人的符号认知能力。再比如呈现一个动作，要求被试说出有可能带来哪些不良后果，在这一测验中，智力活动的内容为行为，运作为发散思考，产品为应用，这一测验的成绩可以反映一个人的行为方面的应用能力。

吉尔福特的三维智力结构模型同时考虑到智力活动的内容、过程和产品，这对推动智力测验工作起了重要的作用。至今，经过测验已经证明了三维智力模型中的一百种能力。但是，吉尔福特否认智力的普遍因素册存在，坚持智力因素的独立性，这一点受到心理学家的质疑。

（三）智力的三元理论

美国耶鲁大学的心理学家斯滕伯格试图在更为广泛的意义上解释智力行为，于80年代提出了智力的三元理论。他认为，智力理论应该考虑智力与个体的内部世界、个体的经验和外部世界之间的关系。

首先，智力的内部构成涉及思维的三种成分，即元成分、操作成分和知识获得成分，这是我们传统智力研究的内容。在认知性智力活动中，元成分起着最重要的核心作用，它决定人们解决问题时使用的策略。例如，对类比推理过程的研究发现，推理能力强的人完成得比推理能力差的人更快，也更准确，但他们在进行解题中先花费较多的时间去理解问题，而不是急于得出答案。智力的第二个方面涉及内部成分与外部世界的关系，它指根据经验调整所运用的成分从而获益的能力，又称为经验性智力；在任务非常熟悉的时候，良好表现依赖于操作成分的自动执行，如阅读、驾车、打字时的自动编码等等；而在任务不熟悉时，良好的成绩依赖于元成分对推理和问题解决的辅助方式。最后，在日常生活中，智力是适应环境、塑造环境和选择新环境的能力，智力的这方面特点又称作情境智力。为了达到目标，凡是有一定智力的人都能运用操作成分、知识获得成分和元成分。但是，智力行为是因条件的改变而变化的，在不同的情境中，人的智力行为有不同的表现，比如，一个人在实验室中解决物理问题时所用到的知识和元成分，与他力图摆脱尴尬处境、平息家庭冲突时所用到的知识和元成分完全不同。有些人可能并不具备很高的学历，也可能难以清楚地表达他们是如何处理现实事物的，但他们却非常擅长解决日常事务问题，例如解决人事纠纷和讨价还价。在这种意义上，情境性智力又称作实践智力。

三元智力理论扩大了传统智力理论的成分，更加贴近社会、生活实际，有助于我们更全面地看待一个人的智力状况。同时对智力过程进行组成要素的分析与当代认知心理学的发展相契合。

专栏10-4 成功智力

我们经常发现，在学校学业成绩出类拔萃、被教师视为最好的学生，在之后的职业生涯中却一直表现平平，甚至同班同学里大多数都可能比他还要出色。这样的案例在各个国家、各种文化中都不是少数。中国也有人提出“第10名现象”，即学习最好的学生不一定是工作中最为出色的人，而学习在第10名左右的学生，可能会在以后的职业中游刃有余。

这一现象说明了学业成就的高低并不能100%地决定一个人是否成功，这涉及成功智力的问题。成功智力与传统IQ中测量和体现的学业智力有着本质的区别。学业智力是一种与现实生活中的成败较少关联的“惰性智力”，在现实生活中真正起作用的是可以不断修正和发展的成功智力。

成功智力中的分析性智力设计解决问题和判定思维成果的质量，强调比较、判定、评估等分析思维能力；创造性智力设计发型、创造、想象和假设等创造思维的能力；实践性智力设计解决实际生活问题的能力，包括使用、运用及应用知识的能力。

以上三者是一个有机整体，分别承担发现好的解决办法、找准问题、解决问题的功能，三者协调、平衡才能有效地发挥作用。一个人知道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运用成功智力的三个方面，要比仅仅具有这三个方面的素质更为重要。也就是说，具有成功智力的人不仅具有这些能力，而且还会思考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来有效地使用这些能力。在各个领域中，这三种智力都发挥着作用。在自然科学领域中，分析性智力可以将假设的理论与其他理论进行比较，创造性智力可以形成一种理论观点或设计出一个实验，实践性智力可以将科学原理应用于日常生活实践领域中。在文学领域中，分析性智力用于分析剧情、主题或人物，创造性智力用来写作诗歌或小说，实践性智力将从文学总汲取的知识与教训应用于每天的生活中。

（四）多元智力理论

多元智力理论是由美国心理学家加德纳（Chris Gardner，1954- ）提出的。他通过对脑损伤病人的研究及对智力特殊群体的分析，提出人类的神经系统经过100多万年的演变，已经形成了互不相干的多种智力。他认为，智力的内涵是多元的，由8种相对独立的智力成分所构成。每种智力都是一个单独的功能系统，这些系统可以相互作用，产生外显的智力行为。这8种智力分别为：①言语智力，渗透在所有语言能力之中，包括阅读、写文章以及日常会话能力。②逻辑一数学智力，包括数学运算与逻辑思维能力，如做数学证明题及逻辑推理。③空间智力，包括导航、认识环境、辨别方向的能力，比如查阅地图和绘画等。④音乐智力，包括对声音的辨别与韵律表达的能力，比如拉小提琴或作曲等。⑤身体运动智力，包括支配肢体完成精密作业的能力，比如打篮球、跳舞等。⑥人际智力，包括与人交往且能和睦相处的能力，比如理解别人的行为、动机或情绪。⑦内省智力，对自身内部世界的状态和能力具有较高的敏感水平，包括认识自己并选择自己生活方向的能力。⑧认识自然的智能，包括认识、感知自然界事物的各种能力。

加德纳列举了拥有这8种智力的20世纪初的杰出人物，诗人艾略特、科学家爱因斯坦、画家毕加索、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舞蹈演员格雷厄姆、精神病学家弗洛伊德、领导人甘地和博物学家达尔文，作为这些不同智力的典型代表，进一步的研究发现这些杰出人物的共同特点。

加德纳的多元智力理论一经提出，就对教育实践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曾被视为是我国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在对于人才观等问题上，这一理论给了我们很大的启示：个体能力的差异不仅仅是在水平的高低上，更多的是类型的不同。加德纳的智力理论包含了更多的智力，丰富了智力的概念，这些智能被证实确实存在。但他认为这些智力具有同等重要性，且彼此独立是值得商榷的。实际上，这八种智力彼此有正相关。

（五）智力的PASS模型

当代加拿大心理学家达斯（J.P.Das）和纳格利里（J.A.Naglieri）于20世纪90年代提出了PASS模型。PASS是指“计划—注意—同时性加工—继时性加工”（palnning-arousal-simultaneous-successive，PASS），这一模型是建立在鲁里亚鲁利亚(Alexander Romanovich Luria，1902-1977)的脑的三个机能系统学说的基础之上，包括注意、计划、编码加工三个系统，这三者有各自的功能，彼此之间有一种动态的联系，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密不可分。达斯等还根据PASS模型编制了智力测验。成为DN认知评价系统，包括四个分测验，每个分测验有3组不同题目组成。由于它对认知过程的策略，能提供更多的信息，被认为是一个“超越传统测验的能力测量”。

智力的PASS模型是一种新的智力理论，致力于对信息加工过程的分析，与认知心理学的研究是一致的，标志着智力理论和智力测验发展的新方向，同时也体现了脑科学对智力研究的影响。该模型认为这三个系统是人类智力活动中最为基本的过程，把它们作为评价智力的指标，似乎过于简单。

专栏10-5 CHC模型

随着认知心理学的兴起，认知能力被看做是人类智力的核心。CHC理论将探索性因素分析与验证性因素分析相结合，融合结构方程模型的研究方法，对认知能力各因素进行更为全面的考察，确立了目标被公认为全面描述人类认知能力最佳的层级模型，是近年来能力结构研究和能力测量领域的重大进展。CHC模型采用了卡罗尔（Carroll）认知能力三层模型中的三层框架，吸收了卡特尔-霍恩（Cattell-Horn）能力模型中的流体能力和晶体能力概念，因此被称为Cattell-Horn-Carroll理论。在CHC模型理论模型中，认知能力被分成具有不同广度的三个层级，这种层级反映了认知能力的一般性程度。模型的最高层第三层能力代表最为广泛的或最一般的能力水平，设计高层次的复杂认知加工，是一般因素的代表。模型中的第二层能力，成为“广泛能力”，是人们最熟知的一些能力，包括晶体智力、流体智力、定量知识、阅读和写作能力、短时记忆、视觉加工、听觉加工、长时储存和提取、加工速度以及决策/反映速度。模型的低层是第一层，包括了约70个可以直接测量的“狭窄能力”，它们按照一定的组织方式从属于第二层的“广泛能力”中。

二、智力测验

心理测验是各种测量工具的总名称，是根据一定的心理学理论，经过规范的编制程序完成标准化过程后用来测量人的心理特质的工具。根据测量内容的不同，将心理测验分为包括智力测验在内的能力测验和人格测验。根据能力发挥程度有实际能力和潜在能力之分，相应地，测量两种能力的测试分别为成就测试和倾向测验。根据使用目的不同，又分别有学业测试和职业测试之分，分别测试学生学业成绩和从业人员的职业能力。两个维度共同构成了四类不同的能力测验，分别是学业成就测试、职业成就测试、学业倾向测试和职业倾向测试。其中，学业倾向测试用于测量学生的学术潜力，又有测试其普通学业潜力和特殊学业潜力（如音乐、绘画、机械等特殊才能）之别。智力测验属于普通学业倾向测验，就是测验学生将来在学术方面一般能力的发展可能性。

专栏10-6 智力的内涵

智力随时日常生活中熟知的概念，但是很难说出所指究竟是人类的哪一种特质。关于智力的定义，心理学家也是众说纷纭，至今还没有达成完全一致的意见。为了更好地把握智力的概念，在1921年和1986年，心理学家曾举行两次著名的研讨会，专门探讨智力的属性。两次研讨的主题相同：你认为智力是什么。

从表10-3中可以看到，心理学家是从各种不同方面对智力加以定义的。如，智力是抽象思维能力，智力是个人为了适应环境而进行学习的能力，智力是从真理和事实的观点出发，靠正确反应所获得的能力，智力是由于各种复杂刺激的影响所带来的统一结果的生物学机制，智力是获得知识的能力，等等。实际上，这些定义并不相互排斥，也并非互不兼容。如，将智力看作是学习能力，既包含了高级认知过程和低级认知过程，又包含了知识等。无论是哪一个时代，在智力的一些基本属性上，人们有共同的见解。例如，智力是高级认知过程、学习能力，是对新情况或新环境的适应等定义，在两次研讨中均频繁出现。

表10-3 智力的属性

1986年	1921年	智力的属性
50％	59％	高级认知过程（如推理、问题解决和决策等）
29％	0％	具有文化价值
25％	7％	执行控制过程
21％	21％	低级认知过程（如感觉、知觉和注意等）
21％	21％	对新的情况作出有效的反应
21％	7％	知识
17％	29％	学习能力
17％	14％	一般能力（解决所有领域问题的能力）
17％	14％	不易定义，不是一个结构
17％	7％	元认知过程（处理信息过程的监控）
17％	7％	特殊能力（如空间能力、言语能力和听觉能力等）
13％	29％	适应环境需求的能力
13％	14％	心理加工速度
8％	29％	生理机制

总之，大多数心理学家把智力看作是人的一种综合认知能力，比如人的学习能力、适应能力、抽象推理能力等等，具体来看，包括注意力、观察力、记忆力、思维力和想象力等，其中思维能力处于其核心。这种能力，是个体在遗传的基础上，受到外界环境影响而形成的，它在吸收、存储和运用知识经验以适应外界环境中得到表现。在当前的研究中，智力又添加了元认知能力。

（一）智力测验的早期发展

智力测验是通过一定的测量工具和手段来衡量人的智力水平高低的一种科学方法。我国自古就有七巧板、九连环等智力测验工具。

现代的智力测量，仅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智力测验的理论先驱达尔文提出智力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高智力的人由于其对环境的优良适应必定通过自然选择，生命得以延续和发展。高尔顿（Francis Galton，1822-1911）对智力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设计了多种测量工具，如身高、体重、肺活量、拉力和握力、扣击的速率、听力、视力和色觉等，被称为心理测量学的先驱之一。

（二）比内-西蒙智力量表与心理年龄

世界上第一个正式的智力测验，是由法国心理学家比内（Alfred Binet，1857-1911）和他的学生西蒙（T·Simon）在1905年编制的。该量表30道题由易到难排列，以通过题数的多少鉴别智力水平高低的标准。其后在1908年、1911年先后修订，扩充题目，扩大年龄范围。比内-西蒙智力量表奠定了智力测验编制的科学基础，首创了心理年龄的概念，这一概念迄今仍在使用。比西蒙智力测验量表根据语文、算术、常识等题目的实际作业成绩来判定智力的高低，这不仅符合一般的看法，而且也具有教育上的实质意义，为其后智力测验的广泛流行奠定了基础。

专栏 10-7  不改学术研究初心的陆志韦

陆志韦（1894—1970），浙江省吴兴县人，是中国现代心理学家、著名语言学家之一。他家境清寒,1913年于东吴大学毕业后，开始担任中学语文教师。1915年赴美国留学，在芝加哥大学心理学系读书，获哲学博士学位。1920年回国后历任南京高等师范学校、国立东南大学（现南京大学）教授、系主任，1921年任新成立的中华心理学会研究股主任。1926年出版译著《教育心理学概论》《普通心理学》，1927年任燕京大学心理学教授，建立系统心理学课程。抗日战争爆发后因支持学生爱国抗战运动被捕入狱。1934年以后，由于时局动荡，学校经费短缺无法继续进行心理学的实验研究工作，陆志韦于是转而研究语言学与心理学有关问题。1937年倡议组织中国心理学会，任主席。抗战胜利后，1947年复任燕京大学校长。1952年到语言研究所，1955年被聘为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

陆志韦先生的科研生涯可分为前后两期,前期研究的是心理学,后期研究的是语言学。第一次向我国读者介绍了巴甫洛夫学说和西方心理学各个流派的理论和方法。他两曾次主持修订比奈-西蒙智力测验量表。第一次在南京高等师范和东南大学任教期间，他单独主持修订，撰写了《订正比内—西蒙智力测验说明书》，由商务出版社1924年出版。在书中他提出了很多新见解，受到中外心理学界的重视，但这一版本仅适用于江浙一带儿童。1936年陆志韦与吴天敏进行了第二次修订，修订本的测验内容是以特曼的1916年修订本为蓝本，共包括54个项目，并使之也可适用于北方儿童。

在20世纪20年代末期，现代心理学作为一种新兴的学科，脱离哲学的母体才只有几十年的光景，陆志韦面对人们广泛的质疑，开始把西方的现代心理学引入我国，通过精心筹划，把燕大心理系建成了一个设备先进的科系。他的心理学学识渊博，兴趣广泛，著述甚多。被公认为我国现代心理学的开创者和奠基人之一。他的语言学论文为汉语语音史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的资料。

在动荡的社会变革中，无论遭遇什么困难和挫折，陆志韦始终不改初心，坚持学术研究，在心理学和语言学两个领域成就非凡。他的这些经历，让我们有什么感悟呢？

（三）斯坦福—比内智力量表与智商

推孟（Lewis Madison Terman，1877-1956）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多次修订而成的斯坦福—比奈量表是继比内-西蒙智力测验量表之后最为有名的智力量表。量表由一系列难度不同的题目组成，依据完成这个难度系列中题目的多少，可以计算出与之相对应的年龄，称之为心理年龄。为表示一个儿童的智力水平，推孟提出了智力商数的概念，简称智商（IQ），是一个人的心理年龄（MA）与其实足年龄（CA）的比值，为了避免出现小数，将商数乘以100就是智商。

智商=心理年龄（MA）/实足年龄（CA）×100

 例如，一个4岁零2个月的儿童，他的实足年龄是50个月，即CA=50，假设该儿童参加斯坦福-比内智力测验，通过了4岁组的全部项目、5岁组的3个题目和6岁组的1个题目，其后的题目没有通过，那么他的心理年龄是56个月，按照公式计算，得出其智商为112。比率智商为100者，其智力相当于他的同年龄人的一般水平，属于中等智力；智商高于100者，其智力水平较佳；低于100者，智力水平较差。研究表明，斯坦福-比内智力测验对智力正常者、发育迟滞者和超常者都能提供准确的IQ估计，是当代应用最为广泛也最具有权威的个别智力测验。

比率智商的计算方法的不足之处在于，当人发展到一定的年龄后，智力并不随着年龄增长，老年时甚至有下降的趋势，而实足年龄是在不断地增长着的。因此，在中老年人的身上，使用使用比率智商来标志人的智力水平将不符合实际情况，所以比率智商这一计算方法的适用对象年龄为3岁～18岁（4～14最适用）。

专栏10-8 中国比内测验

我国第一次修订斯坦福-比内智力测验是陆志伟于1924年进行的，其后陆志伟和吴天敏于1936年进行了第二次修订，吴天敏于1982年进行了第三次修订。

该测验适用于2-18岁受测者，城乡受测者共用一套试题。共有51个项目，从易到难排列，均印在测验指导手册上。每项代表四个月智龄，每岁三个项目，可测验2-18岁被试。在评定成绩的方式上，放弃了比率智商，而采用离差智商的计算方法来求IQ。中国比奈测验必须个别施测，并且要求主试必须受过专门训练，对量表相当熟悉且有一定经验，能够严格按照测验手册中的指导语进行施测。

表10-4 中国比内测验的内容

1.比圆形	12.倒数20至1	23对打问句	34.对比关系	45.说明含义
2.说出物名	13.心算1	24.描画图样	35.方形分析2	46.填数
3.比长短线	14.说反义词1	25.剪纸	36.记故事	47.语句重组2
4.拼长方形	15.推断情景	26.指出谬误	37.说出共同点	48.校正错误
5.辨别图形	16.指出缺点	27.数学技巧	38.词句重组1	49.解释成语
6.数纽扣13个	17.心算2	28.方形分析1	39.倒背数目	50.区别词义
7.问手指数	18.找寻数目	29.心算3	40.说反义词2	51.明确对比关系
8.上午和下午	19.找寻图样	30.迷津	41.拼字
9.简单迷津	20.对比	31.时间计算	42.评判语句
10.解说图画	21.造语句	32.填字	43.数立方体
11.找寻失物	22.正确答案	33.盒子计算	44.几何形分析

比如，29.心算3的内容是这样的：共3个题目，其中第2题为，有一个人每小时能走8里半路，现在他走的这条路是25里半，请问他得走几小时呢？

38.语句重组1的内容是这样的：要求受测者将句子中颠倒的词整理好，使之成为通顺的一句话。共6个项目：

（1）我早农村去到晨。（2）的谁也不他朋友是。（3）帮助同互相学应该。

（4）的中秋跳月晚上舞在下。（5）人的大种田数是中国多。（6）时候吃感觉的别好饿吃饭特。

此外，吴天敏教授考虑到教育、医疗部门对智力测验的实际需要，又编制了《中国比内测验简编》，从上述51个项目中选择8个项目组成。项目虽然减少，使用省时简便，虽然粗略但尚属可靠。

（四）韦氏智力测验量表与离差智商

到20世纪50年代，美国心理学家韦克斯勒（David Wechsler，1896-1981）依据统计学原理提出了智商的新的计算法，称为离差智商。并且在原有测验的基础上，编制了分别使用于儿童、成人和幼儿的三个智力测验。离差智商是确定个体在相同条件的团体（例如同年龄组）中的相对位置，它实质上是将个体的成绩和同年龄组被试的平均成绩比较而得出的相对分数，避免了比率智商带来的“年龄越大，智商越低”的误区。韦克斯勒指出，可以假定，人们的智商分布呈平均数为100和标准差为15的正态分布形式，离差智商的计算公式为：

智商（IQ）=100+15Z，其中Z=（X-MX）/S

上面公式中MX代表团体平均分数，X代表个体测验的实得分数，S代表该团体分数的标准差，Z代表该人在团体中所处位置，即他的标准分数。

假定某个年龄组的平均分数为70分，标准差为10分。甲生测验得分为80分，代入上述公式计算，则他的智商即为15×（80-70）/10+100=115，说明他的智力比84%的同龄人要高。乙生测验得分60分，他的标准分数即智商，为15×（60-70）/10+100=85，说明其智力比16%的同龄人高，在同龄人中，水平略低。因此，离差智商就是根据同年龄的被试在总体中的相对位置计算出来的智商，也就是根据标准分数计算出来的智商。

韦氏智力测验量表的另一个特点是不仅能算出一个人在全量表上的离差智商，还能算出他在言语量表、操作量表上的离差智商，这就有可能对一个人智力结构的诸因素进行比较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