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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名作鉴赏
1.3.4.7 038 雪景寒林图
038 雪景寒林图

范宽《雪景寒林图》

水墨绢本

193.5cm × 160.3cm

天津艺术博物馆收藏

艺术特色:

范宽的《雪景寒林图》笔墨浓重润泽,层次分明,皴擦、渲染并用。他以粗壮的线条勾勒山石、林树,结实、严紧,用细密的“雨点皴”表现山石的质感。皴擦烘染时,注意留出坡石、山顶的空白,以强调雪意。此外还应注意画出林木浓密、枝桠锐利的感觉。

此图画群峰屏立,山势高耸,深谷寒柯间,萧寺掩映;古木结林,板桥寒泉,流水从远方迂回而下。真实而生动地表现出秦陇山川雪后的磅礴气势。笔墨浓重润泽,皱擦多与泻染,屑次分明而浑然一体,细密的雨点皱于苍劲挺拔的粗笔勾勒,表现出山石和枯木锐枝的质感。此图历来受到广泛重视。清代收藏家安岐称其为“华原生平杰作”。

艺术导读:

范宽虽早年师承李成,却在学习中领悟到:“前人之法,未尝不近取诸物,吾与其师于人者,未若师诸物也;吾与其师于物者,未若师诸心。”道出了绘画的真谛,至今对习画者仍有很大的启迪。与李成作品的秀气可掬相比,范宽的山水画“峰峦浑厚,势状雄强,抢笔俱匀,人屋皆质”(《图画见闻志》),在笔意间不但体现了自然的雄浑壮阔之美,同时抒发了作者的广阔胸襟。

范宽之作品多雪景寒林,在宣和内府所藏他的58件作品中,有三分之一都是雪景寒林的题材,主要作品有《溪山行旅图》《雪景寒林图》《雪山萧寺图》《临溪独坐图》等等。而流传至今的仅有3件,其中大陆仅存的只有这幅《雪景寒林图》,可谓弥足珍贵,是我们研究和学习范宽及其作品的重要依据。

《雪景寒林图》为范宽晚年画的典范,安岐著录的《墨缘汇观》中特别提到它,称此画为“宋画的无尚神品”,足以见此画的独特地位。《雪景寒林图》,浅设色,取材于陕西关中一带的山岳,注意写生,采用全景式高远构图,构图上高远、平远、深远兼施,层次鲜明,水中作突兀大石,岸上寒树密集。山峦起伏间,巨石后村居屋舍隐现,一人在门口向外张望。山顶作密林,整幅画浓墨中细笔勾画,辅以留白来突出山林的白雪皑皑、云雾缭绕、寒气逼人,使得场景恢宏、气势磅礴、意境深远。山石采用雨点皴和积墨法,这在范宽其他作品中也被广泛地应用,先以干笔皱擦,再以水墨笼染,反复积压多次而成,以体现山石的体积感和质感,笔墨浓重而润泽,层次鲜明而浑然一体。画山“多正面,折落有势。晚年用墨太多,土石不分”(米芾《画史》),皱笔较密,山头多画丛林,轮廓线宽而遒劲,突出山石突兀、气势险峻。另一方面经过积墨法的笼染,画中的房屋犹如铁屋,与山的雄伟壮丽相互辉映、和谐统一。

雪景寒林被认为是范宽的一大创造,虽之后也有画家纷纷效仿其笔墨技法却终无法企及。他巧妙运用墨色留白所营造的独特北方山川雪景意境,又辅以铁屋、老树、坚石等加深画面的层次和深度,强化画的艺术效果,使一副雪山寒林图让人看后不禁叹到“瑞雪满山,动有千里之远;寒林孤秀,俨然三冬在目”。刘道醇称其“好画冒雪出云之势,尤有气骨”。

在画面下方中间的树干处落有“臣范宽製”款,但因年代久远已经模糊不清。此外在裱工左下角有白文印“安氏仪周书睿之章”,朱文印“蕉林”,白文印“观其大略”。裱工左下角有白文印“思源堂”,朱文印“麓邨”,白文印“潞河张翼燕谋所藏”。裱工右下角有朱文印“蕉林所藏”,“潞河张翼藏书睿记”,白文印“文孚嗣守”。上方有朱文印“乾隆御览之宝”,“御书之宝”和“石渠宝岌”。通过这些印章可知,此画自古就被认为是范宽画中的精品,宋代被藏于宫中,明末清初时又被梁清标收藏,至康熙年间被安岐从梁清标处购得。随着安氏家族的衰落,此画辗转归于内府。1860年八国联军掠夺圆明园后,在天津的旧书市场惊现此画,被当时的工部右侍郎、开平矿务局督办、总办路矿大臣张翼购得,其间除曾赴日参加过一次博览会外,多年来一直秘不示人。死后其子张叔诚更是遵循父训将其视若珍宝。抗日战争时期,张叔诚隐居天津。文革期间,此画险些被作为“四旧”烧毁,在张叔诚和天津文物局的共同努力下得以留存,最终在其过世后将此画捐献给了国家,为天津博物馆所收藏。从画本身到流传经历可见,此画不仅有着珍贵的艺术价值,更是蕴含了中国近百年的历史沧桑变幻,能保留至今已尤为珍贵。

范宽的艺术造诣通过其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达,致使其自宋代始便成为画家们学习和模仿的对象,之后南宋有李唐,其后又有马远、夏圭等人,使得整个南宋的山水画都出自范宽一系,并由此形成和发展出了吴门画派。之后还有元四家、明朝的唐寅,清朝的金陵画派等等,可见其影响甚广。《圣朝名画评》评价范宽:“宋有天下,为山水者,惟中正与成称绝,至今无及之者。”又云:“范宽以山水知名,为天下所重。真石老树,挺生树下,求其气韵,出于物表,而又不资华饰。 自古无法,创意自我,功期造化。而树根浮浅,平远多峻,此皆小瑕,不害精致。亦列神品。”元朝大家赵孟頫则称赞其“画山,皆写秦陇峻拔之势。大图阔幅,山势逼人,真古今绝笔也”。

2004年,美国《生活》杂志将范宽评为过去1000年对人类最有影响的百大人物第59位。可见其成就卓越,影响巨大,不愧为画坛上举足轻重的人物。